毛泽东晚年需要邓小平 虽然嘴上不承认

毛在不同人面前说不同话，以维持各派依附，但这种操控术在文革初期有效，但到了晚年却陷入自我矛盾。（图片来源：公有领域）

苏葆立是美国资深中国问题专家、情报与国安领域研究员，他在《胡耀邦》一书的第一章开篇，便指出胡耀邦的命运与毛泽东、邓小平的互动密不可分。胡是毛时代政治体制的“中层实行者”，亦是邓时代‘改革’的“承继者”。但书中更深层的观察，是对毛与邓之间微妙而残酷的心理与政治关系。

苏葆立利用延安时期、1950年代反右、1966年文化大革命与1973年“复出斗争”的党内档案，重构了毛的内心矛盾：他既明白邓小平的能力不可或缺，又本能地害怕任何能令体制稳定下来的人，会威胁他以“革命为常态”的统治方式。这构成了毛晚年的分裂人格。

一、政治依赖的现实 体制濒崩

书中引述1973年中组部与国务院会议纪录指出，经过“林彪事件”与“文革中期动乱”后，中共的行政体系几乎瘫痪，工农生产无人统筹。毛泽东本人在会议中承认：“有人要干活，不然天下要乱。”这句“要干活”指的正是邓小平。

苏葆立指出，毛此时面临的是两难：他一方面需要一位能恢复秩序、懂经济、懂官僚体系的实干家；另一方面，任何能“恢复秩序”的人，势必会削弱他透过“不稳定”维持控制的策略。

邓小平正是那位能让党“重新运转”的人。书中引用1974年毛对张春桥所说的话：“这个人（邓）办事有能力，就是走资派。”这句话几乎道尽毛的分裂心理——他无法信任邓的对他个人的忠诚，却不得不依赖邓的行政理性。

二、毛晚年的恐惧

苏葆立指出，毛泽东晚年的人格可分为两个互相对立的部分：他既崇尚斗争、变动与混乱，认为秩序代表修正主义。但毛个人右渴望被尊崇、需要稳定机器来维系权力运作。

这两者构成他内在的永久冲突。苏葆立援引1975年毛对江青的话：“天下太平了，革命就完了。”这句话揭示了他对秩序的恐惧——革命不只是政治手段，而是毛的存在理由。

然而，文革后期国家几乎停摆。苏葆立引述时任中办记录：“工厂生产率降至1950年代水平，邮电系统瘫痪。”这时毛又不得不依赖邓。于是他在1975年让邓出任国务院副总理，主持“整顿”。

毛在私下对叶剑英说：“邓能把乱事整一整，然后我们再革命。”这句话看似矛盾，其实体现了毛的分裂：他让邓修理机器，但只为了之后能再一次打碎它。苏葆立在书中评价：“毛的每一次整顿，实际上都是为下一场破坏做准备。”

三、老毛不得不需要邓小平

邓小平性格务实、讲效率、反对空谈阶级斗争。书中引用邓在1975年“全国整顿会议”上的发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工厂也要有制度。”这番话在毛眼中成为“修正主义回潮”。

苏葆立指出，毛对邓的恐惧除了权力争夺，还有更深层的恐惧。因为若邓成功恢复秩序，等于宣告文革是错的，而毛的“永远革命”神话也随之崩塌。书中引用1976年初毛对汪东兴的一句指示：“邓搞得太稳太好，人民会忘记革命。”这正是毛心理分裂的最直接证据——他既希望稳定，又害怕稳定；既需要邓，又准备随时抛弃他。

但林彪死后，毛实际操作权极度削弱。毛让周恩来病重得不到，陈云、叶剑英皆与军方有联系，江青派又不得人心，毛成为孤岛。苏葆立引用一份中央办公厅的内部纪要：“毛主席在不同人面前说不同话，以维持各派依附。”这种操控术在文革初期有效，但到了晚年却陷入自我矛盾——他已没有新的敌人，只能在旧臣之间制造对立来维持权威。

四、但邓小平也成了毛最后的威胁

苏葆立在书中后段（描述1976年初）写下极具诗意的一句话：“毛的世界只剩恐惧与回声。”当时的毛年老病重，却仍日夜召见江青、汪东兴、华国锋等人，反复询问“邓在做什么”。

作者根据党史档案指出，毛甚至在临终前仍坚持要“防止邓翻案”。但在同一费棠件中，他又指示：“华国锋要向邓学习。”这种矛盾的指令体现出完全的心理撕裂。

苏葆立以历史学家的冷静笔调写道：“毛已无法区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胡耀邦》虽以胡为主轴，但苏葆立清楚指出：胡耀邦之所以能在后来成为“拨乱反正”的代表，是因为他继承了邓的小心理性，也深刻理解毛的心理阴影。毛对邓的依赖与恐惧，是整个中共政治文化的根源——一个无法容忍理性却必须依靠理性生存的体制。

苏葆立的结语简洁而深刻：“毛泽东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宁愿错，也不愿承认别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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