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右）在杰克森洞会议休息期间，与日本央行总裁植田和男、欧洲央行总裁拉加德一同散步。美联社

美股上周五大涨，因联准会主席鲍威尔释出最快今秋降息的明确讯号。但这场盛宴能持续多久呢？

鲍威尔在怀俄明州杰克森洞央行年会上演说，核心信息让华尔街欢呼，但他同时提醒利率未必能回归疫前水准。他说：“我们无法确知长期利率将稳定于何种水准，但中性利率可能已高于2010年代的水准。”这表明短期降息乐观，但长期展望实则更不稳定。

英国卫报专栏作者阿拉坦妮引述牛津经济研究院经济学家史威特（Ryan Sweet）的话指出：“市场可能过度预期联准会会快速大幅降息，因为中性利率或许比某些人想像的更高。”

利率走高意味贷款成本更贵。2021年利率趋近零时，30年期固定房贷利率平均略低于3%，如今逼近6.7%。加上房价处于历史高点附近，美国人购屋压力沉重。

川普数月来持续施压联准会将利率降至1%，批评鲍威尔“重创房市”，但利率短期内回归到那个水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联准会正追求“金发女孩经济”平衡点。利率过高引发失业风险，过低则可能推升通膨。

多数经济学家认为，在川普展开第二任期前，联准会已近乎实现这种平衡。创下世代新高，Fed开始积极升息，两年内利率升至约5.3%，但就业市场仍保持强劲。联准会似乎实现了所谓的“软著陆”。但当川普重返白宫，兑现竞选承诺发动全面贸易战，情势急转直下。

川普始终认为关税能提振美国制造业、换来更有利的贸易协定。他宣称：“关税不会引发通膨，只会带来成功”。

但迄今为止，成功效应十分有限，反而促使多国结盟立排除美国。与此同时，美国消费者开始感受到物价攀升。

鲍威尔上周五在杰克森洞指出，关税已开始推升部分价格。6、7月通膨率达2.7%，比川普4月初宣布主要关税措施时上升0.4个百分点。由于大部分高关税8月才上路，Fed正观望其是否仅是一次性冲击，抑或持续发酵。

昔日强劲的就业市场也显露疲态。职缺减少，求职人数也同步下滑。鲍威尔称此为“奇特的平衡”，“劳动供给与需求同步放缓”。他强调这种平衡十分脆弱，最终可能崩溃，引发更多裁员与失业率攀升。消费支出和GDP成长也放缓，让Fed更倾向于降息。

不过，鲍威尔整体基调并不乐观。他说：“在此环境下，很难区分周期性波动与结构性变化。货币政策顶多能平抑周期性波动，却难以改变结构性因素。”这番话被视为向来言辞谨慎的鲍威尔发出的罕见警告：当行政政策扰乱经济时，联准会能为补救的空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