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uralink脑机介面首位试验者变这样

四肢瘫痪的美国网络名人阿博（Noland Arbaugh）在去年首度公开自己，成为Neuralink第1位“脑机介面”临床试验参与者的故事，如今他也透过芯片重获自主，以意念操作电脑与日常事物，人生因此从虚度光阴的绝望中重生，直言“我觉得自己又有潜力了，而且能找到具体的方法去实现。”

据报道，2024年2月，30岁的阿博在Neuralink的全员大会上，首度公开自己的身份。他坐在轮椅上缓缓移动到舞台中央，头戴1顶德州农工大学（Texas A&M）的红色棒球帽，脸上挂著难掩的笑容，向满场员工说出一句：“你好，人类们。”（Hello, humans），现场立刻响起热烈掌声。

这个故事还要从2016年开始说起，那年阿博在游泳时意外导致2节脊椎脱位，自此失去肩膀以下的感觉与行动能力。2024年1月，他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的巴罗神经研究所（Barrow Neurological Institute）接受手术，将Neuralink研发多年的实验性脑芯片植入大脑。

手术历时不到2小时，由Neuralink设计的机械手术装置将芯片与脑中超过1千个电极连结。这套所谓的“脑机介面”（Brain-Computer Interface，BCI）能侦测脑电讯号，转译为数位指令，让阿博只凭意念便能操控电脑。如今，他能用脑波玩《玛利欧赛车》、遥控电视，甚至开关戴森（Dyson）空气清净机，过程中完全不必移动任何肢体。

令人惊讶的是，在第1次使用装置的当天，他便打破2017年全球最快、最精准的BCI游标控制纪录。他回忆说：“学起来非常简单。”从那之后，他便被称作“P1”，也就是Neuralink的第1位临床试验参与者。

事实上，全球至今仅有约80人曾接受过类似装置，但Neuralink的芯片在规模与设计上都更加进步。它使用超过千条电极线，直接植入掌管运动的脑区，而且完全无线化，参与者只需每5小时左右充电1次。为了方便，Neuralink甚至将充电线圈缝进阿博的帽子里，让他能边戴帽子边充电。

阿博的公开亮相，使他迅速成为网络红人。媒体、播客邀约不断，甚至一度遭黑客入侵社群帐号，还因恶作剧报案而让全副武装的特警小队找上门。他笑着说，自从有了这个装置，他的生活变得忙碌，与之前“整天发呆、虚度时光”完全不同，他感觉自己正在弥补那8年来的空白。

在他的成功案例后，Neuralink已在美国、加拿大、英国与阿拉伯联合大公国陆续展开临床试验，至今共有9名参与者接受植入，包括1名女性。他们多患有瘫痪或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ALS，俗称渐冻人症）。公司共同创办人暨总裁“dongjin seo”表示，最终目标是建立完整的“全脑介面。”

对阿博而言，Neuralink彻底改变了他的日常。他每天使用约10小时，用来阅读、上课、打电玩，甚至安排访谈。他已重返亚利桑那的社区学院修课，准备攻读神经科学学位，同时开始以公开演讲作为事业。他说，手术前自己“毫无目的，只是等待某些事情发生”，如今却找回自主与目标，“我觉得自己又有潜力了，而且能找到具体的方法去实现。”

回顾当初，他在朋友班恩（Greg Bain）的提醒下，才知道Neuralink正在招募受试者。阿博坦言，他对马斯克（Elon Musk）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从未怀疑这个计划会失败。起初，他的父母也难掩忧虑，光是签署手术同意书上的风险条款，就让他的母亲无法再读下去，但最终仍选择支持。阿博说，自己选择公开身份，就是希望向世人展示这项科技的可能性，“我认为这是近代最重要的技术飞跃之一，并且会不断成长。”

然而，过程并非毫无波折。手术后不久，有部分电极脱落，导致他一度失去大部分控制力。这件事后来被《华尔街日报》揭露，Neuralink也发表了修复经过。但阿博选择沉默，直到研究团队解决问题才公开。他说：“如果当时就爆料，只会摧毁大众的信任。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真心喜欢这东西。”

展望未来，Neuralink正在筹备名为“Blindsight”的临床试验，尝试恢复失明者的视觉，并与特斯拉（Tesla）的Optimus机器人计划结合，让瘫痪者能借由机械手臂或腿重获行动。马斯克曾说：“未来会很奇怪，但会很酷。”

尽管Neuralink因实验动物待遇及高压工作文化饱受批评，但随著更多患者发声，公司逐渐获得全球瞩目，资金投入亦水涨船高。阿博则以一种朴实的幽默，谈到自己3次与马斯克的对话，包括手术当天透过FaceTime谈话、术后碰面，以及后来在奥斯汀超级工厂（Austin Gigafactory）的对谈，并透露马斯克是“很酷的人。”

有人问阿博是否认为自己是改造人（Cyborg，又称“生化人”或“半机器人”）。他笑答：“严格来说我是，因为身体被机器增强。但我仍把自己看作一个普通人，只是偶尔体验其中的趣味。”

如今手术已过1年半，他依旧热切地谈论神经科学、信仰，以及科技为瘫痪者带来的新希望。他说，以前总以为解方会来自药物或干细胞，如今才惊觉科技的力量，“我相信医疗的未来将由科技开启，许多困扰我们已久的疾病与残疾，都可能因此获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