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maskpark,可能比韩国N号房更恶劣
2025-07-24 20:26:04 · chineseheadlinenews.com · 来源: 蛙蛙和洼
她低头划着手机,地铁车厢的灯光在屏幕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亮斑。
她刚在社交网络上传了一张自拍,加了滤镜,配上一句无关痛痒的心情,像往常一样,等待着朋友们的点赞。
她不知道,斜对面那个同样低着头的男人,手机屏幕上并非朋友圈,而是一个幽深的界面,她的脸,刚刚未经任何修饰地被上传,成为一个庞大“素材库”里最新的战利品。
深渊回望着你,而你甚至不知道它在看。
小红书上已经出现帮助贴,提醒被偷拍的女性注意
幽灵广场:一种弥散的恶
这个名为“MaskPark”的电报(Telegram)群组,被一些激愤的网民冠以“中国版N号房”的称号。
”关于中国N号房事件的帖子
韩国N号房的恶,是商业化的、可量化的;而MaskPark的恶,是弥散的、日常化的,它暗示着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性:
作恶的门槛,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它可能比韩国N号房更恶劣,因为那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可能是“博士”。
他们称之为分享,但那不是分享,是肢解。
十万“普通人”的狂欢
在这个匿名的广场上,人性中最幽暗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这里流传着地铁里陌生女孩的走光瞬间、大学女生在自习室里的睡颜、甚至有成员炫耀自己如何与被迷晕的女性发生关系并录下全程。
最骇人闻闻的,是一位父亲,以一种平静到令人发指的口吻,
直播自己性侵亲生女儿的过程。
汉娜·阿伦特在耶路撒冷观察艾希曼时,提出了“平庸之恶”的概念,指的正是那些放弃思考、以服从为借口而犯下滔天罪行的普通人。
MaskPark里的十万个ID,似乎为这个概念提供了最当代的注脚。他们并非纳粹军官,只是普通的职员、学生、丈夫、父亲。
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温和有礼,却在匿名的面具下,心安理得地参与一场针对所有女性的、永不落幕的“猎巫”。
他们彼此鼓励,互相传授偷拍、上手技巧,将对女性身体的迷恋,异化为一种权力的展演。这权力并非来自金钱或地位,而来自“我知而你不知”的信息差,来自单向度的凝视。
传出的群聊记录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描绘了边沁式的全景敞视监狱,一个中心瞭望塔监视着所有囚犯,囚犯因不知自己是否被监视而时刻自我约束。
MaskPark则是一个反向的全景监狱:
无数个匿名的瞭望塔,共同监视着整个社会这个无边无际的囚室,而囚犯们——那些在阳光下生活的女性,对此一无所知,她们的自由,成了一种被观赏的幻觉。
我是否在过度解读这种原始的恶?或许。
但当十万个个体的窥淫癖汇聚成一股集体的、有组织的力量时,它就不再是单纯的“癖好”,而是一种文化,一种症候。
他们不是在看,是在消费,在吞噬。
甚至有相关的真人互动游戏出现
罪恶的生态:技术、压抑与沉默
技术的进步,总是率先被灰色地带的欲望所征用。
针孔摄像头被伪装成充电宝、插座、挂衣钩,以极低的成本在电商平台流通,将每一个私密空间都变成了潜在的直播间。
而Telegram这样的加密软件,则像一座建在法外之地的“无政府主义”乌托邦,为这些欲望提供了完美的庇护所。
它本是为反抗审查而生,如今却讽刺地成了隐匿罪恶的巢穴。
这背后,是否也隐藏着一种更深层的社会逻辑?
当正常的性讨论空间被一再压缩,当所有与“性”相关的文艺作品都被贴上“不宜”的标签,这种被压抑的力比多,是否会以更扭曲、更具破坏性的方式,在监管的缝隙中野蛮生长?
我们像一群拙劣的治水者,只会围堵,却不知疏导,最终洪水从我们看不见的地下管网中喷涌而出,淹没了一切。
沉默,是共犯的另一种形态。
比广场上的狂欢更令人齿冷的,是广场之外的寂静。
当义愤填膺的网民试图将此事推上公共舆论的浪尖时,却发现话题被限流,热搜被撤下。
平台方出于“维稳”的考量,迅速地用算法的抹布,试图擦去这块肮脏的污渍,仿佛只要看不见,罪恶就不存在。
这种处理方式,无异于对受害者的二次凌辱。
它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你的尖叫,我们听不见;你的伤口,不便展示。
那些在MaskPark里肆无忌惮的ID们,或许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他们知道,即使事情败露,也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这种“正常”,是一种病。
最终,我们不得不回到那个根本性的问题:
我们是谁?我们正在成为一个怎样的社会?
鲁迅曾描绘过一群麻木的看客,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致地围观同胞被处决。
一百多年后,看客们并未消失,他们只是从刑场转移到了线上,从被动围观升级为主动参与、点赞、分享。
相关的截图流出,大家在互联网上打码分享,在不泄漏受害人隐私的情况下,希望能够引起关注
MaskPark的十万成员,就是这个时代最庞大的看客群体。他们不仅观看,还亲手制造着被观看的悲剧。
这已经超出了“平庸之恶”的范畴,这是一种“积极之恶”,一种以他人的痛苦为养料的集体狂欢。
当凝视的权力被滥用至此,当一个社会对如此规模的侵害行为选择降噪处理,我们所面临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治安案件,而是一场深刻的文明危机。
当凝视成为一种武器,没有人是安全的。
韩国的“N号房”事件,最终以主犯被重判、社会深刻反思而暂时告一段落。可2024年再现N号房事件。
韩国再次爆发N号房事件,引起国内媒体报道、关注
那我们呢?
当那个在地铁里偷拍的男人,第二天依旧西装革履地去上班;
当那个上传妻子裸照的丈夫,依旧在家庭聚会上扮演着好男人;
当那个性侵女儿的父亲,依旧被邻里视为老实人;
我们又该如何面对这无处不在、却又面目模糊的恶?
这或许比抓住一个“博士”要困难得多。
因为这一次,我们需要面对的,是潜藏在无数普通人皮囊之下的,那片广袤而幽暗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