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解密：早就拟定香港“末日情境”

英国22日首度公开、题为“香港应变计划小组”（Official Group on Contingency Planning for Hong Kong）、共231页的英国解密档案。档案内容显示，早在1989年，英国政府已经在极度保密情况下，开始为未来数百万人自香港大规模撤离进行准备，以应对于1997年将香港主权移交中共前可能出现的危机。此项计划被称为“香港：末日情境”（Hong Kong：The Armageddon Scenario）。

此计划于1989年5月，即六四学运爆发期间制订，文件揭示英国政府非常担忧香港的前景，担忧香港在主权移交前，会因中共的专制及压迫而引起大规模逃难潮。这将对英国，甚至全球造成重大冲击。

英国政府当时预想数种可能出现的情境，包括：人们逐渐静静逃离的“慢性分散”模式；倘若中共军队在香港犯下暴行而引发恐慌，则将在主权移交前出现大规模撤离行动。

文件内容还提及建议英政府设立一个高度机密的内阁办公室委员会，以专门监察可能引发撤离的预警讯号，以及所需要的预防措施，并设立绿、黄、红三个预警及行动阶段。

在“绿色阶段”期间，建议善用多边会议，以争取其他政府做出明确承诺，接收有需要的港人，跟邮轮营运商及航空公司商讨调配与可用性；“黄色阶段”期间，入境部门必须密切监察从香港入境人士数目，设立“安置委员会”且制订安置政策；“红色阶段”为最高级别，即航空公司与船公司必须将闲置的飞机调配至香港，并提醒说将处理大批难民。香港则要增加政府人手与警员到机场，以处理大批离港者，安置委员会则须接受难民登记，并在英国各地区安排安置。

英军在此计划中也扮演着关键角色，包括协助撤离、维持香港的内部安全，甚至评估必要时针对中共军队采取军事行动。当时计划是动员数千名英国士兵、全部的运输机及所有能够前往香港的皇家海军军舰，全力支援“末日撤离计划”。

该档案指出，一旦港人对香港的信心无法维持，英国政府要对97前后的最坏情况制定不同措施。倘若港人在“97前”丧失信心，将出现资本及人才大量外流的情况，股票也将遭遇恐慌性抛售、楼价下跌，最后导致经济崩溃。

图为香港维多利亚港（图片来源：中央社）

另一种最坏情况，则是由中国境内爆发的恐慌。港人忧虑中共政府对平民使用的暴力将一再重演，中共会镇压民众，甚至境内的秩序崩溃而引发内战，并可能在香港引起恐慌。这可能导致香港出现大量港人撤离的“红色阶段”，中共或采取具威吓性行动，例如在边境集结军队。虽然前述举措对中国未必有利，但中共仍可能因国内政治需要，或者对香港的发展感到忧虑而采取前述行动。

至于“97后”的最坏状况，则有两种情境：内部引发恐慌、中国引发恐慌。前者是指香港因为多年来最优秀与聪明的人才移民，以及国际投资减少，导致经济遭到严重削弱，并因主权移交进而失去士气，港人判断《中英联合声明》不再起作用，也因中共干预日渐增多，或者因英国与国际社会不再愿意或者有能力提供帮助，港人的绝望可能将演变成“黄色阶段”恐慌，尤其是民众对《声明》中所承诺的自由失去了信心。

另一种最坏情况则是“中国引发的恐慌”。中共在97后直接干预香港事务的风险与恐惧将大幅度增加，中共有权在香港驻军、《基本法》赋予其宣布香港进入紧急状态之权力，两种发展皆会影响香港民心。中共引发的恐慌极具破坏性，缩短由“绿色阶段”至“红色阶段”的转变。

关于撤离计划，档案指“香港应变计划”小组评估，如果要安排100万港人以海路撤离至台湾，则需要1,400次邮轮航程；如果是以空路则需要2,500次波音747客机航班，但当时的香港与英国仅共计65架波音747客机。

小组估算，英国政府每安置1,000名港人，即耗资500万英磅，难民则会在收容中心居住6个月，当时的英国拥有40万个空置住宅单位，其中约30万个私人物业。如果政府需要使用这些单位，得以征用私人物业方式，而此举恐引发争议。

档案显示，“末日情境”计划极为敏感，英国政府高层非常担心资料外泄，而这份计划至今仍极度敏感。根据英国官员于2017年的评估，建议将此计划封存在英国国家档案馆内，不对外开放，但公众22日起已可查阅这一份于1989年5月23日至10月1日存盘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