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男潘安热衷敛财 “一语成谶”恶报随行

才貌冠世的潘安，性子却不见得好，其“性轻躁，趋世利”。（图片来源：Adobe stock）

佛家说人的一生是注定好了的，可能还不止一生；物理学界讲现实世界中所有事物的发展轨迹都已注定，这是个宿命的世界。因此人在灵感当中想到的一句话，可能也不是偶然的。只是人们往往事后才发现，已然是“一语成谶”了。

前提

今日所讲的诗谶案是发生在晋惠帝时期(290年～307年)，惠帝“甚愚”，因“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粥)”一语而遗臭万年。他的皇后贾南风是个政治野心强盛的女人，操控“土木偶人”惠帝，独揽朝政，权势极盛。

贾皇后的专政引起司马氏诸王的不满，于是酝酿出堪称中国历史上极为惨烈的皇族内乱，史称“八王之乱”。晋惠帝永康元年(300年)，赵王司马伦(惠帝的叔祖)发动政变，夺权成功，毒杀贾皇后，幽禁晋惠帝；这一年便是诗谶应验的一年。

事件主角潘岳与石崇

潘岳(247年～300年)，字安仁，少时以才颖见称，乡邑号为奇童，长大后是西晋著名的文学家。一代文宗孙兴公说潘岳的文章就像锦绣一般文采斑斓，无一处不美；南朝梁钟嵘在《诗品》中将潘文列为上品，称道“潘才如江”。

比起才情，更让世人注意的是潘岳的美貌。我们常以“潘安再世”比喻俊美的男子，潘安就是潘岳。他到底有多帅？《世说新语·容止》记：“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潘岳帅到挟着弹弓走在洛阳道上，女人看见了，都会手拉着手围绕着他。

才貌冠世的潘岳，性子却不见得好，其“性轻躁，趋世利”，与石崇一同谄事外戚权臣贾谧(贾皇后亲侄)，一生热衷于功名利禄，敛财不已。其母多次规劝“你还不能满足吗？”潘岳始终不能改。

潘岳的好友石崇(249年-300年)，字季伦，是晋朝或者说是史上最高调的炫富者。从小聪慧，有勇有谋，其父石苞临终前分财产予诸子，唯独不给石崇。石苞道：“此儿虽小，日后能靠自己得到财富。”后来石崇担任荆州刺史，私下劫掠远使商客，积累数不尽的财富。

石崇穷奢极欲到什么程度？有一次官员刘寔拜访石崇，如厕时，见到绛纱帐大床、华丽的席子和手持锦香囊的婢女，误以为闯入石崇的内室，急忙走出，石崇道：“那是厕所。”

石崇常与贵戚王恺(惠帝的舅公)斗富，王恺用饴糖水洗锅，石崇就用蜡烛当柴烧；王恺用芳香的花椒涂墙，石崇就用珍稀的赤石脂涂墙；王恺出行用紫丝步帐四十里；石崇就用锦缎步帐五十里。王恺抬出二尺高世间少有的珊瑚树；石崇就搬出三、四尺高绝无仅有的珊瑚树。

《晋书》形容石崇家累，“财产丰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曳纨绣，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说明石崇几富可敌国，府邸宏大华丽，众姬妾都穿金戴银，丝竹享乐尽是当时之选，饮食则山珍海味俱全。

与孙秀结仇隙

孙秀与潘岳是旧识。孙秀早年是潘岳的侍童，为人狡黠得意，潘岳厌恶他的为人，数次鞭打、羞辱他，孙秀怀恨在心。

孙秀与石崇是情敌。石崇的艺妓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孙秀差人向石崇讨要，石崇尽出数十位艳丽夺目的婢妾任孙秀的使者挑选，使者说：“这些婢妾美则美，但我受命要的是绿珠，不知是哪一位？”石崇勃然大怒道：“绿珠是我所爱，不可能让出。”使者说：“君侯博古通今，察远照迩(近)，愿加三思。”石崇坚称不让。

潘岳曾写过一首诗赠予石崇，最后二句为“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图片来源：手绘插画志清/看中国)

一语成谶白首同归

晋惠帝永康元年(300年)，赵王司马伦夺权成功，毒杀贾皇后，自封大都督、相国等头衔。比时亲信孙秀担任中书令，大权在握，玩弄权术，“所共立事者，皆邪佞之徒，惟竞荣利，无深谋远略”。

潘岳在官署遇见孙秀，问他：“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孙秀引用《诗经》回答：“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深深藏在心中，没有一天曾忘记。潘岳便知在劫难逃。孙秀既恨石崇不让出绿珠，又恨潘岳昔日对自己无礼，不久便诬陷他俩与淮南王司马允、齐王司马冏密谋叛乱，遂判夷灭三族。

潘岳与石崇皆被拘押，互不知情。石崇先被押送至东市(刑场)，潘岳后至，石崇感概道：“安仁，你也来啦！”潘岳道：“可谓白首同所归。”潘岳曾写过一首诗赠予石崇，最后二句为“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想不到竟以这种形式应验，令人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