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所有说自己是改开派的人”邓小平晚年交代

对中共来说，赵紫阳的“危险”不在反对保守，而在提供另一种合法性来源。（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1990年代中后期的北京体制内部，长期流传着邓小平对“自称改革派、以改革之名挑战党权”的干部抱持高度警惕与零容忍态度，他指示：干掉所有说自己是改开派的人。

虽然在公开史料中，不存在一份正式文件或录音能证实邓小平留下过这样的逐字遗言，但其实这并无大碍，不管是不是遗言，从邓死后至今的所有发展可见这已经是一条被彻底执行的中共政治潜规则。

一整套被反复转述 被彻底实际执行的政治理解

在老干部、秘书系统流传较广的一个版本是：“改革只能在党的领导下进行，凡是把改革说成要改变党、改变制度的，都是走错路，不能让他们掌权。”这一版本指向非常清楚：改革不能成为政治主体，更不能形成派系。

在部级、厅级干部之间，这段话常被简化为更直白的表述：“谁要自称改革派，就说明他想搞政治改革，这种人最危险。”这个版本已经不再讨论政策，而是直接把“改革派”标记为政治风险。

在体制外与边缘圈层，盛传更直白的版本“凡是说自己是改开派的，都要处理掉。”在长期政治恐惧与清洗经验中，这种话也是陈述事实而已。

传闻为何在1989之后迅速成形？

对邓小平来说经济改革等同于提高效率、恢复生产，但政治改革则动摇一党统治。赵紫阳在1986～1989年间提出的：党政分开、新闻松绑、权力制衡、法治化治理，在邓眼中，已经不是改革，而是制度转向。因此，邓否定的不是“改革失误”，邓否定改革派作为一种政治主体的合法性。对邓来说最危险的不是保守派，而是改革派。保守派只会拖慢效率，改革派却可能否定整个革命叙事。这也是为什么陈云、李先念体系可以被保留，但赵紫阳必须被彻底抹除、软禁、消音，因为赵紫阳动到的是中共谎言治国下所谓的“合法性”根基。

1990年代初，随着经济回温，党内开始出现争夺“改革代表性”将改革描述为“对毛路线的修正甚至否定”以“改革”之名索要更大政治空间；这对邓而言，是第二次危机。于是，可以谈改革成果，但不能形成“改革派”这种政治身份。

1997年后的“结果事实”

没有任何高层敢自称赵紫阳路线的继承者，“政治改革”成为体制内禁语，“改革派”一词被逐步污名化，这不是偶然，而是集体对一条潜规则的默契遵守。

如果邓真心希望“改革派”延续，那么赵紫阳至少会留下某种历史定位，政治改革应有最低限度的延续空间，但现实是赵被彻底消音，改革被去政治化，最后只剩权贵资本化。

中共的三套合法性支柱：革命、绩效、稳定叙事

在谎言治国的党内体制话语里，中共合法性通常靠三套支柱互相补位：

革命合法性：你不必同意我，但你必须承认我“建立政权的历史正当性”。

绩效合法性：经济增长、生活改善，证明“由我统治更有效率”。

稳定合法性：把“秩序”等同“政权安全”，把反对声音等同“动乱风险”。

陈云、李先念这类“保守派元老体系”的存在，对党而言不但不是威胁，反而是“革命合法性”的延伸，他们代表延安——建(篡)政——计划体制一脉，能为党提供历史连续性与“红色正统”。换句话说：保留他们，不会让党的叙事断裂。

赵紫阳提供另一种合法性来源

赵紫阳路线最触碰红线之处，不是“市场化”本身，而是他把问题指向：党政关系如何制度化、权力如何被程序约束、信息公开与媒体监督的制度意义，乃至对重大政治事件应如何重新评价。

六四的“合法性论证”是党的心病，因为它既有国际压力，也有党内良知与程序问题；赵若不被消音，六四定性就永远存在“最高层内部分裂”的证据。因此，赵不只是政策分歧者，而是“替代合法性”的潜在符号：他代表一种可能的叙事——“合法性来自程序、法治与克制使用暴力”。而这种叙事一旦存在，革命——稳定——绩效的三支柱就会被反向拷问：革命是否等于永久统治权？稳定是否可用枪口背书？绩效是否能抵消程序正当性缺失？

为什么赵紫阳必须“抹除”？

为什么在中共的历史上赵紫阳必须被“抹除”，那是因为六四需要一个永远封存的定性“谁从六四获利、谁最怕翻案”的叙事，强调赵若留下公共空间，六四定性就会被重新打开，继而牵动整个权力继承的正当性。

六四若被重新评价，镇压决策者的责任链就要被追溯，权力继承者的政治资本（“平乱有功”）就会变成政治负债党就必须回答：你如何证明那场动用军队的决策具有正当性？

所以赵若被迫“认错”将能替镇压提供合法外衣；赵拒绝，等于让党永远无法完成这个封口工程。

陈云、李先念能留下是因为“体制正统”而非“替代路线”，更直白地说陈云、李先念再保守，也是在“一党领导”的体制内争论。赵紫阳一旦触及程序、制衡、重新评价六四，就等于提出另一套政治正当性语言。

陈云、李先念再保守，仍替党的革命叙事续命。赵紫阳必须被抹除，因为他不是在“政策”上不同，而是在“合法性”上提供另一套语言：程序、法治、克制暴力、重新评价六四。

对中共而言，这不是路线之争，而是“谁有资格讲历史”的争夺；一旦那扇门被赵推开，整个政权就必须回答它最不敢回答的问题：枪口能不能等于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