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 前FBI局长科米为何被起诉

周四（9月25日）晚，美国弗吉尼亚州的一个联邦大陪审团对前联邦调查局（FBI）局长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提出两项联邦指控，指控内容涉及他否认向媒体泄密，以及向国会作虚假陈述。

这些指控，源自于科米在2020年参议院出席就川普2016年竞选团队与俄罗斯关系调查（俗称“通俄门”调查）听证会时的证词。长期以来，川普总统一直谴责该调查是一场“政治迫害”。

司法部官员将此次起诉描述为迈向问责的一步。科米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并表示为司法部的最新行为感到“心碎”。

科米将于10月9日在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的联邦法院出庭。此案将由前总统拜登任命的美国地区法官迈克尔‧纳赫马诺夫（Michael Nachmanoff）负责。

司法部对科米的新起诉书已获联邦大陪审团批准，其依据是科米在2020年9月底作证时误导参议院，表示他自己跟2017年5月在参议院作证时说的一样，没有授权向媒体泄露有关两名2016年总统候选人的调查机密信息。

从2016年开始，科米一直负责两项涉及2016年两党总统候选人的调查。一个是对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担任国务卿期间使用私人服务器不当处理机密信息的调查，FBI内部命名为“Midyear Exam”。另一个是调查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的竞选团队是否与俄罗斯勾结来试图影响选举结果，FBI内部命名为“交火飓风”（Crossfire Hurricane）。

重要背景

本案的依据跟三件FBI内部调查有关，分别是代号“热带漩涡”（Tropic Vortex，2017—2019年）的内部泄密事件调查、特别检察官约翰‧达勒姆（John Durham）的反通俄门调查报告（2018—2019年），以及司法部督察长迈克尔‧霍洛维茨（Michael Horowitz）办公室报告（2018年以及2019年）。这些报告均指向，科米可能知情或授权泄密，但先前未被起诉过，直至2020年听证会的证词成为新证据。

在2017年及2020年的国会听证中，科米多次否认自己或授权他人向媒体泄露了FBI调查信息（包括“通俄门”调查，及“希拉里电邮”调查）。

尽管达勒姆特别检察官调查及司法部督察长报告已揭露相关证据，科米仍坚称“从未”泄密，这被检方视为他在“加倍否认”（doubling down），并最终导致虚假陈述及妨碍国会调查的两项大陪审团指控。

重要日期线

2017年5月

科米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否认自己曾是匿名来源或授权泄露川普/希拉里的调查信息。他回答：“从未有过”。当被问及是否授权FBI他人泄密时，他回应：“没有”。

2017年

川普总统解雇科米。

2018年

司法部督察长霍洛维茨的一份报告揭露，前FBI副局长安德鲁‧麦凯布（Andrew McCabe）在2016年10月下旬向《华尔街日报》泄密，证据显示科米当时知情。报告指，有“确凿证据”表明麦凯布“明知故犯”地误导调查人员，并称他违反了FBI的犯罪法规和政策。

督察长报告称，泄密给媒体的机密信息只有科米或麦凯布两人有资格授权。

麦凯布在接受督察长办公室内部调查时说，“科米认为，他们提供这些信息（给媒体）来反驳关于FBI没有履行职责并受到司法部政治压力的不准确且片面的说法是一个‘好’主意。”这些信息跟“希拉里电邮门”调查有关。

背景：科米在2016年7月5日单方发表公开声明，宣布结束“Midyear Exam”调查，称不建议对希拉里提出刑事指控。

麦凯布于2018年3月被解雇。麦凯布否认存在不当行为，并于2019年起诉司法部，声称自己被解雇是由于川普总统施压所致。

科米则称，他对此次泄密“非常担忧”，并认为这涉及“敏感FBI信息”，但他否认授权。

在2017—2019年间，FBI针对内部泄密事件发起代号“热带漩涡”的调查，聚焦于前FBI局长科米及其团队涉嫌向《纽约时报》泄露机密信息的行为。

川普在2018年任命的特别检察官达勒姆也介入调查科米是否泄密，在2019年调查结束后，他没有建议对任何人提出任何起诉。

2019年

霍洛维茨发表另一份报告，批评科米泄密行为，并发出刑事转介，但被司法部部长驳回。

2020年

2020年1月，时任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办公室决定拒绝对涉及“热带漩涡”相关人员进行起诉。FBI表示，若有新威胁可重开此案。

2020年9月30日

科米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再次被问到跟2017年相似的问题，他重申了2017年时的回答。

参议员泰德‧克鲁兹（Ted Cruz）提问说：“正如你所知，为你工作的麦凯布曾公开并多次声明，他向《华尔街日报》泄露了信息，而你直接知情，并且直接授权了此事。麦凯布所说的话和你向委员会作证的内容不可能同时都是真的。两者必有一假。谁说的是真话？”

科米回应：“我只能谈我的证词，我坚持你刚才总结的我在2017年5月提供的证词”。

克鲁兹追问：“所以你的证词是你从未授权任何人泄密？跟麦凯布说的相反，那他不是在说实话，对吗？”

科米回答说：“再说一次，我不想评论麦凯布的证词，但我今天的证词跟过去一样。”

2025年9月初

科米前顾问、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丹尼尔‧里奇曼（Daniel Richman）被FBI传唤，他承认曾代表科米与媒体沟通。

里奇曼向FBI特工承认，他经常代表科米与《纽约时报》记者迈克尔‧施密特（Michael Schmidt）沟通，施密特对“通俄门”的报道让该报当年获得普利策奖。里奇曼表示，此举目的是“纠正批评科米和对FBI的报道”，并“塑造未来的新闻报道”。

备忘录称，里奇曼向联邦特工坚称，他不认为自己已经向记者证实或提供了机密情报，但他表示自己不能100%确定，并指出他只能“略微打折扣”地否认泄密事件。

2025年9月25日

科米正式被起诉，由弗吉尼亚东区临时联邦检察官林赛‧哈利根（Lindsey Halligan）提出。据悉，大陪审团只同意了两项指控，撤销了第三项指控。

第一项指控是，指控科米“在美国政府立法部门的管辖范围内作出虚假陈述”。

起诉书称，科米“在美国政府立法部门管辖范围内的事项上，故意且明知地作出了重大虚假、虚构和欺诈性的陈述，即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向一位美国参议员谎称，称他没有‘授权联邦调查局的其他人作为新闻报道中的匿名消息来源’，涉及联邦调查局对‘人员1’（代号）的调查”。

第二项指控是，科米涉嫌“妨碍国会程序”，“试图通过向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做出虚假和误导性陈述，企图以腐败手段影响、妨碍和阻碍该委员会正当行使调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