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真相】半夜鸡不叫：周扒皮冤案揭秘

今天，我们要聊一个在中国大陆家喻户晓的故事——“半夜鸡叫”。

提到“半夜鸡叫”，你是不是马上想到那个半夜学鸡叫、逼长工干活的恶霸地主“周扒皮”？这个故事可是伴随了好几代人的童年。

“周扒皮”与“南霸天”“黄世仁”“刘文彩”并列为“四大恶霸地主”，被中共作为所谓“旧社会剥削阶级”的典型代表，出现在众多影视和文学作品中。

但你知道吗？这个故事竟然是虚构的！2011年，一本名叫《半夜鸡不叫》的书横空出世，作者是“周扒皮”后人，他用五年时间调查，试图还原真相。

今天，我们就跟着这位后人的脚步，来看看“周扒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半夜的鸡，真的会叫吗？

孟令骞的童年阴影

孟令骞是个70后。他小时候根本不知道“周扒皮”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直到七八岁那年，他在村里跟小朋友吵架，突然一群孩子指着他喊：“周扒皮！周扒皮！”他一头雾水，但是他想到了妈妈姓周，就跑回家问妈妈：“咱家是不是周扒皮？”

没想到，妈妈愣住了，然后狠狠给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让小小年纪的孟令骞又委屈又疑惑。妈妈从没这么打过他，后来还抱着他一起哭。

从那时起，孟令骞开始对“周扒皮”这个名字敏感起来，变得自卑，不敢跟别人吵架，总觉着低人一等，好像有把柄被别人抓在手里。

更惨的是，小学四年级，语文课本里赫然出现了《半夜鸡叫》这篇课文。那天，老师偏偏点了他的名字，让他站起来朗读课文。

孟令骞回忆，他站起来时浑身发抖，含着泪水读完，两腮烫得像着了火。同学们兴奋的眼神，他至今记忆犹新。这篇课文，成了他童年的阴影，也让他下定决心，要查清真相！

调查真相 五年不懈

为了摆脱“周扒皮后人”这顶帽子，孟令骞发奋学习，离开了村子。他当过水手、国企宣传干部、报社记者，最后定居大连。

2003年，他在一网站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周扒皮”的文章，讲述了自己家族的故事。没想到，文章引发热议，却很快被删除。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周扒皮”的故事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从那时起，孟令骞几乎把所有周末和节假日都花在调查上。他跑遍图书馆、档案馆、旧书市场，阅读历史、政治、军事书籍，还走访亲戚、当事人，甚至请教动物学、气象学、农学专家。

经过五年不懈努力，他终于拼凑出一个真实的“周扒皮”形象。这个形象，跟课本里的恶霸地主，简直天差地别！

真实的周春富

“周扒皮”本名叫周春富，是辽宁复县人，就是现在的瓦房店。他的祖先从山东闯关东到东北，靠自己开荒谋生。到了周春富这一代，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勉强够吃。

那周春富是怎么致富的呢？靠的是省吃俭用、攒钱买地，还开了几个小作坊。孟令骞形容自己的曾外祖父是“勤俭吝啬到极致”。有个当年的长工回忆，周春富“满身尘土，一身布衣，腰间缠着破布条”，哪有半点地主派头？

1911年，周春富38岁时，盖起了所谓的“周家大院”。听起来很气派吧？其实就是三间石头房！当时当地大多数村民住的是泥草房，只有家境稍好的才有石头房。这些石头，都是周春富农闲时请自己的兄弟帮忙，或者带着大儿子从山沟里一块块挑回来的，忙了半年才盖好，累得他都驼了背。

对长工比对子女好

到1940年代，周家有了近200亩地。家里八个儿女，地里和作坊忙不过来，就雇了些长工和短工。

周春富的八个儿女对他评价只有一个字——“抠”！别家女儿不上山干活，周家女儿不行；别人穿好衣服，周春富不许，因为这样干活怕沾灰，不愿使劲儿。

吃饭的时候，他告诉子女吃八分饱，吃多了是浪费，吃饭剩了粉条，要捞出来晒干下顿吃。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还不能过夜，怕多吃一顿饭！

但长工和短工眼里的周春富，完全是另一个人。他特别看重干活好手，对这些人比对亲人还亲。他常说：“对工人不好，人家怎么好好给你干活？”

文革时，一个曾在周家做长工的人被要求上台“忆苦思甜”，揭发地主罪行。结果他说漏了嘴：“在周家吃啥？吃饼子、苞米粥、豆腐，比现在吃得好！一年能挣8石粮，够养全家！”旁边的干部赶紧把他拉下台。

长工们还说，周春富自己从不享福，天天起早贪黑，跟他们一起干活。那半夜逼长工干活的事儿呢？有个长工回忆：“早起是真，但人家当东家的都起了，做饭的做饭，喂牲口的喂牲口，你伙计还能赖在被窝里吗？”

高玉宝的真面目

那《半夜鸡叫》的故事是怎么来的？

《半夜鸡叫》是高玉宝在自传体小说《高玉宝》中说的一个章节。高玉宝说，他小时候给周家放过猪，亲眼见证了“周扒皮”半夜学鸡叫。但周家人却说，从没见过高玉宝！

周春富的三儿子周长义回忆，当时周家雇佣的长工，有时两三人，有时六七人，这些人中没有叫高玉宝的。

1963年高玉宝来村里开会，这是周长义第一次见到高玉宝。他回忆说，高玉宝嘱咐大家对外人说“高玉宝在周家干过活”，“不要乱讲话”。

高玉宝还说，写“周扒皮”不是写周家的事，但“天底下能没这事吗？小说是为了教育群众！”

既然《半夜鸡叫》根本就不是真事，那高玉宝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孟令骞的调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文盲写作？

高玉宝出生于1927年，1947年参军。他自己承认，参军的时候，他是个文盲。

1949年他开始写自传，会的字屈指可数。他“写”小说的方式，是画画。

他曾经很自豪地展示自己的《入党申请书》。说是申请书，其实只有八个字——“我从心眼里要入党”。

即使是这个八个字，他真正会写的只有“我”字。“从”字是花了一条毛毛虫代表，画了一个心代表“心”，眼睛代表“眼”，“梨”代表“里”，“咬”是要的谐音，“鱼”是入的谐音，“钟”表示钟声“当”代表“党”！

这样一个人，怎么写出20万字的《高玉宝》？简单地说：靠的是中共的扶持和代笔作者。

背后有高人

1950年代初期，全军全国范围大扫盲。文盲战士高玉宝表现积极，用画字的方式写自传，批判旧世界歌颂新世界，被部队作为典型上报。部队还找来专业人士帮助他“写作”。这位专业人士叫郭永江，笔名是“荒草”。

郭永江曾经担任过《解放军文艺》的副主编、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副厂长。临终前，他披露，《高玉宝》一书的13章都是他写的。当时部队让他帮助高玉宝修改自传，但他觉得改不了，干脆代笔。

也就是说，高玉宝一个字也没写，就在一夜之间成了部队作家，后来还当时了大连军分区俱乐部主任，相当于团职干部。

最初出版的《高玉宝》里面都有荒草写的后记——《我怎样帮助高玉宝同志修改小说》。稿酬由高玉宝和荒草平分。

不过在反右运动之后，出于当时的“形势需要”，郭永江的后记和名字逐渐退出再版的《高玉宝》，直到最后彻底退出。

那么对于书中故事的真实性，郭永江是怎么说的呢？为了“真实”，书里用了真名真姓，但“半夜鸡叫”纯属虚构，是根据民间传说编的，目的是凸显地主阶级的罪恶。

这个说法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一个虚假的故事，使用了真名真姓。目的是什么呢？挑起老百姓对地主阶层的仇恨，而这种仇恨是建立在一个是与事实完全相反的故事的基础之上。

半夜鸡会叫吗？

最后，我们来聊聊这个故事的核心：半夜的鸡，真的会叫吗？

孟令骞请教了一位养鸡30年的畜牧师。专家说，公鸡啼鸣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成年公鸡，二是自然光感刺激。在辽宁南部，夏至前后日出是早上4点28分，公鸡通常在黎明前后、也就是3点半左右啼鸣。

长工的活儿是给稻田除掉野草。在“周扒皮”的年代，半夜12点，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长工们怎么分得清稻苗和野草？周春富和长工都是种地好手，怎么会没这点常识？

孟令骞得出结论：半夜鸡叫，根本不可能！

高玉宝的“原谅”

孟令骞把五年调查写成《半夜鸡不叫》，还原了周春富的真实人生。

这本书出版后，高玉宝知道了孟令骞的存在。他找人传话说：“当年写《高玉宝》是形势需要，现在你写了这本书，咱们可以谈谈，需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但他接着说：“很多人要替我打官司，我都劝住了，他还是个孩子，犯了什么错，我都可以原谅他。”

这话听着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是高玉宝的故事害周家被冤枉了几十年，怎么反过来是他要“原谅”孟令骞？他是不是生活在谎言中太久了，把自己编出来的谎言当成了真话，难道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编出来的故事洗脑了？

——《百年真相》制作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