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下行 工作难找 失业青年吐心声
2025-10-13 04:25:32 · chineseheadlinenews.com · 来源: 大纪元
在中国经济持续下行的背景下,青年失业问题正成为社会最敏感的裂口。官方数据长期“技术性消失”,民间却掀起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失去工作、放弃梦想、返乡或被迫“灵活就业”。对许多家庭而言,孩子失业意味着整个家庭失衡,比如父母的希望、债务与尊严一同被卷入不确定的未来。
“我投了三百多份简历,只有两家公司回信。”今年24岁的张楠(化名)毕业于山东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经一位几年前毕业的同系学长介绍,张楠9月12日接受大纪元采访。她告诉记者,自己实习经验丰富,原以为能进入银行或券商工作。然而,“我每天刷招聘平台,但企业不是‘冻聘’,就是开出的薪资低得离谱。”
她还说,“去年学长学姐几乎都去了互联网公司或外企,现在工作全没了,公司关闭了。”
工作难找 中国青年陷困境
当被问及对未来的打算时,张楠说:“现在这么难找工作,许多同学的父母想办法把子女送出国,哪怕去香港学习或工作。我真的感到绝望,我对未来没有打算,也没有希望。”
中共国家统计局自2024年7月17日起暂停公布16至24岁青年失业率,理由未作说明。香港《经济日报》2024年8月22日“中国青年失业率或突破25% 社科院内部评估数据曝光”的报道援引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内部简报指出,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实际青年失业率可能超过25%。
同时,中共教育部于2025年1月5日发布《2025届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安排通知》,预测2025届高校毕业生规模将达1,187万人,再创历史新高。
在微博与小红书上,“失业青年”“待业日记”等14个标签下,数十万名年轻人以文字与短片记录失业后的生活:有人摆摊、有人返乡,也有人干脆在家“躺平”。
张楠的父亲张建(化名)是青岛一名司机,对于女儿失业,他语气里有一丝不甘:“我们那代人觉得,只要孩子读书好,就能有出息。结果现在读了十几年书,回家卖饮料。”他说,女儿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在亲戚开的小店帮忙,“每天收入不到100元(人民币,下同)。”
在小红书上,一位30岁的年轻网民说:“今年刚失业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想做。那天失眠到凌晨4点,随手点开朋友圈,看到前同事发了一张照片——他接手了我们几位同事的工作,配文是‘凌晨4点,继续奋战’。我没点赞,也不需要我点赞,只觉得窒息。”
抖音平台亦有网民留言写道,“今年的钱真的不好挣。家庭没背景,根本找不到工作。”河南郑州本科毕业生吴皓(化名)则成为“新农人”。他原本在上海一家公司做人事助理,去年公司裁员返乡后开始拍短影片、卖农产品。
“一开始挺新鲜,但做了几个月后根本不赚钱。”吴皓告诉大纪元说,许多返乡青年也靠着短影片撑着,“每到夜晚,许多人在广场、公园里做直播,想赚点流量收入,但现在流量变现越来越难。”
从城市到家庭,失业的表现形式变得更加隐蔽。在许多城市,官方将失业称为“灵活就业”“慢就业”等另类表述。记者在上海、杭州、成都等地的社交平台上看到大量求职帖,其中有人自称“自由顾问”“内容策划”“线上运营”,但实际月收入不足2,000元。
对此,一位北京网民在评论区留言写道:“每天在家接微单,一个月能赚两三千。朋友们都说我‘自由’,其实就是失业。”
大量年轻人找不到工作,他们自嘲“毕业即失业”。广州退休人士程先生告诉记者,周围不少邻居的孩子是本科或研究生,大部分成了外送员:“有的送外卖是为了有社保,有的为了不被家里人说啃老。”他苦笑说:“大家都说互联网让人有机会,其实我们只是换了个平台被管理。”
人力资源顾问:产业萎缩导致就业口径收窄
在这种新的劳动形态下,年轻人表面上有了“工作”,实际上却没有稳定收入与社会保障。正如一名学者所言:“灵活就业不是就业,而是漂浮的生活状态。”
北京人力资源顾问高艺祥(化名)表示,青年失业不仅是周期性现象,而是大量企业关停的结果,根本原因在于产业萎缩所致:“产业萎缩导致就业口径收窄,新增岗位远少于毕业生人数。许多企业削减人力成本,宁可用AI自动化,也不招新人,例如客服、内容审核这些岗位。”
他说,大学毕业生一年比一年多,前几年毕业的还没找到工作,新一届毕业生又涌向社会。找不到私企就去考公务员或国企:“现在每年国家公务员考试报名人数就有几百万,哪有那么容易被录取。”
据报,2025年中共中央机关及其直属机构拟招录3.97万人,但报名过审人数超过340万人,通过资格审查人数与录用计划数之比约为86比1。
据《新京报》2025年1月《国考报名数据追踪》报道,中华职业教育社联络部“一级主任科员及以下”职位仅招录1人,却吸引16,702人报名。此外,北京与广东两地报名人数均超过25万,竞争最激烈的地区则为西藏,比例接近150比1。
2023年夏季,中国青年失业率一度攀升至创纪录的21%以上。此后,中共国家统计局暂停公布相关数据。直到同年年底,官方以“调整统计口径”为由重新发布,显示当年12月的青年失业率为14.9%。
北京经济学者邵峰(化名)分析:“制造业收缩、服务业低迷、民企融资困难,导致新岗位创造能力下降。年轻人进退两难:考公难,创业也难。”
他说,青年人就业问题其实反映的是信任危机,“他们不相信努力会有结果,这才是最危险的。”
在成都,50岁的刘阿姨说,她的儿子毕业于电子科大,学的是自动化,如今却在家帮亲戚打理水果批发生意。“他成绩一直很好,我们当年借钱送他去补课、考雅思。现在他说想出国读研,但我们真的没钱了。”她声音发抖地说:“孩子的梦想都变成风险。”
多位受访者表示,他们最害怕的不是孩子暂时失业,而是“没有方向”。来自山东胶州的张先生说:“我儿子整天在房间里打游戏,不肯出去。说外面也没什么用。看着他,我觉得我们那代人可能真的把希望押错地方了。”
上海复旦大学社会学者李新(化名)指出,中国青年失业的根本原因在于教育与产业结构脱钩。他表示:“教育体系大量输出文科与管理科专业人才,但市场需要的是技术工人与基层岗位。”
他认为,当局长期推崇高学历导向,使得青年劳动市场“头重脚轻”,而家长又投入大量资源在孩子身上,最后仍然失业,这对家庭是极大打击。
李新还表示,另一层危机在于心理层面:“这一代青年成长于经济高速增长时期,对未来期望过高,如今面对现实经济断崖式下滑,产生强烈的无力感。这不是一时的情绪,而是整体社会心理的退潮。民众的焦虑情绪往往从家庭开始。”
海归硕士生:早知道就不回国了
记者访问到一位留学归来的理科硕士刘子涵。她曾在加拿大攻读材料工程,回国后投递了近百份简历,只收到一家新能源企业的面试通知。她告诉记者,“我实在没信心再投了。我到一家新能源公司面谈,对方说因为指标被冻结,录用延期。”“早知道国内这样,就不回来了。我父母说国内机会多,其实是想我和他们在一起。我必须出国找工作,要自立。”
刘子涵的父亲是一位退休工程师,他坦言他骗了女儿。他对记者说:“我以为改革开放40年,社会已经稳了。疫情一过就让她回来,没想到孩子过得比我们还难。我同意她出国,走得越远越好。这社会太让人失望了。”
政策安抚与现实的鸿沟
2025年9月10日,中共国务院办公厅颁布《青年就业促进行动方案》(国办发〔2025〕24号),宣称将提供200万个公共实习岗位与“灵活就业补贴”,并要求地方政府“优先保障高校毕业生就业”。然而,多地高校毕业生反映,所谓岗位多为临时性行政助理与基层宣传员,月薪仅2,000至3,000元,且无社保。
在广东、江苏、四川等地,社交平台上出现“假就业”“实习代替工作”等标签。据《南方都市报》网站2025年9月报道,多数“实习岗”为三个月期合同,不计入正式劳动关系,网民戏称:“这不是就业,是消耗。”
如今张楠仍在找工作。她每天早晨打开手机投简历,下午去图书馆学习,晚上帮朋友的店里结账。“我不想被说成躺平,但好像努力也没用。以前以为不工作是懒,现在知道是没地方可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