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工帮衰落 下一个“老虎”浮现

杜政 2025年09月29日 06:00:00



从马兴瑞作为中共军工帮这一最重要的官场标签看，无论如何，他的出事，代表这一个官场群体的衰落。（维基百科）

9月下旬，中共领导人习近平率团前往新疆参加活动，已被免去新疆党委书记的马兴瑞没有随行，再次成为话题。不过按官场辨矩，马兴瑞如果不是获高升，回去参加新疆活动本身是不合时宜的，所以并不奇怪。

7月1日，马兴瑞突然被宣布不再担任新疆党委书记，“另有任用”。他没有到退休年龄，也没有到任期结束，就这样被调离新疆，被认为基本上仕途走到尽头了。

在9月3日的北京九三阅兵式上，马兴瑞还有露面，但官媒的直播画面显示，他表情凝重，心事重重。

有关马兴瑞失势的原因，有四种说法，一是在广东的问题，与恆大老板许家印案有关；二是在新疆的腐败问题；三是受到他原来任职的航天科技集团的腐败窝案影响。 四是其家族腐败问题，有爆料指他正配合中纪委对他妻子的调查。

从马兴瑞作为中共军工帮这一最重要的官场标签看，无论如何，他的出事，代表这一个官场群体的衰落，而且后续还有重磅人物可能被牵出。

马兴瑞的真正靠山另有其人

2013年马兴瑞空降任深圳市委书记时，中共官媒曾纷纷在大标题封马兴瑞为“航天少帅”，表示他是航天系标杆人物。

马兴瑞1996年起历任中国航天五院副院长、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副总经理，2007年至2013年任航天科技集团总经理，担任过绕月探测工程副总指挥、总装卫星系统技术专业组组长、神舟载人飞船项目负责人等。2013年起任工信部副部长、国家航天局局长、国防科技工业局局长等职，后转到地方，仕途经历广东和新疆。

马兴瑞与习近平夫人彭丽媛是山东郓城老乡。许多人都说马兴瑞的后台是彭丽媛，但这是后来的事。

马兴瑞发迹于航天军工系，本来的靠山却是江泽民家族，具体说是江绵恆。江绵恆任中科院副院长12年，实际控制中国航天产业，与马兴瑞有深度交集。

没有航天专业背景的江绵恆，因其父的关係，曾染指中国航天军工产业。他于1999年11月出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一直到2011年11月。期间，江绵恆2004年曾担任神舟五号副总指挥，在2007年担任绕月探测工程领导小组副组长、嫦娥工程副总指挥。2008年出任神舟七号副总指挥。

根据中科院的官方网页，2011年9月24日江绵恆还赴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慰问”，并与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及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官员会面。

不止是马兴瑞，航天科技集团，包括整个航天系统的高官，都要抱江绵恆的大腿，当时形成一个江家航天帮。这帮人在习近平上台后，马上投靠了习派，就像当年周永康的旧部傅政华等人一样，只是这种情况不像在党政系统那样明显。

倒查20年恐危及袁家军

2023年以来，习近平亲自打造的火箭军，以及从江胡时期承接过来的军工系统整个崩塌。军工企业高官纷纷落马，涉及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中国兵器工业集团、中国航天科工集团、中国电子科技集团、中国船舶集团、中国兵器装备集团、中航工业集团、中国核工业集团等。

其中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成为重灾区，到目前为止，历任董事长、总经理中，出事的已有多人。除了马兴瑞被免去新疆书记职务，曾任董事长的雷凡培和曾任总经理的许达哲均“失踪”多时，这种情况都是出事的变相形式。

曾任董事长的吴燕生已坐实落马。吴燕生2007年起历任航天科技集团副总经理、总经理，2018年5月出任航天科技集团董事长。2023年12月27日被撤政协委员职务，2024年3月被免航天科技集团董事长职务。

曾任航天科技集团总经理的袁洁2024年4月12日免去时任的航天科工董事长一职。

早年也曾任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副总经理的金壮龙，今年上半年在失踪一段时间后被免去工信部部长职务。

除此之外，去年8月落马的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书记代守仑，曾在航天科技集团工作25年，曾任航天科技集团航天八院党委书记兼副院长、上海航天工业集团副董事长、董事长。

去年曾有中国媒体报道，中共航天系统被倒查10年腐败。但也有知情人指，航天科技集团可能被倒查20年。

如果倒查20年，现任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袁家军也有危险。

袁家军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专业博士，航天专家。1987年进入航天五院，1996年起历任航天工业总公司、航天五院副院长、院长、党委副书记，2007年11月至2011年5月任航天科技集团副总经理。他在航天科技集团，与吴燕生、代守仑、雷凡培、袁洁、许达哲、马兴瑞等人都有交集，并且他直接是马兴瑞的副手。

生于1962年9月的袁家军是吉林兴化人。在短暂任中国科协副主席后，2012年正式从军工系统转入地方，先在宁夏政府副主席，2014年8月任中共浙江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成为时任省长李强的副手。2016年11月，任中共浙江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2017年4月28日，任中共浙江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副省长、代省长。2017年10月，袁家军在中共十九大上当选中共中央委员。2020年8月31日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2022年6月连任浙江省委书记。

袁家军也是继张庆伟，马兴瑞，许达哲之后出身航天科技集团的第四个省委书记。

2022年10月，时年60岁的袁家军在中共二十大进入政治局。2022年12月接替调任天津市委书记的陈敏尔出任中共重庆市委书记。

袁家军的仕途看点之一，除了军工背景，就是和现任总理李强有关係。两人至少在2013-2016年在浙江有三年的直接上下级关係。加上浙江又是习家军重要基地，袁家军也因此染上了习的浙江帮色彩。



2023年以来，习近平亲自打造的火箭军，以及从江胡时期承接过来的军工系统整个崩塌。（美联社）

袁家军主政的重庆似有“魔咒”

目前中共官场的情况诡异在于，习近平提拔的人纷纷出事，最大的可能是官场常见的“互咬”咬出来的，多数是在内斗中牵扯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袁家军目前所主政的重庆，本身被认为是不祥之地。在他之前，薄熙来和孙政才都落马了，并且还被当局定性为野心家、阴谋家。

2024年4月，习近平曾到重庆考察，重庆市委书记袁家军陪同。官媒称，习近平“对重庆各项工作取得的成绩给予肯定”。这看似是袁家军仕途看好，到二十大有望入常的信号。

不过，恰恰是习近平几次去重庆力挺的重庆书记，基本上都出事了，这似乎是一个魔咒。

习近平在2010年以国家副主席的身份到访薄熙来主政时的重庆。当时习近平在薄煕来和王立军的陪同下，到重庆参观“打黑”展，一起唱“红歌”。习竭力夸赞重庆市“唱红”，并“要求对重庆的一些作法认真总结和推广”。但薄煕来的倒台，就是在习近平为其撑腰打气的一年多之后。

习近平2016年1月以总书记身份再次造访重庆，当时是有望成为习接班人的孙政才主政。习当场表示，“这裡大有希望”。甚至这年3月的全国人大会议闭幕时，习近平在离场时，还和紧跟其后的孙政才握了手。不过也是在一年多后，孙政才落马。

2019年4月习近平又去重庆，力撑主政重庆但政绩不佳的旧部陈敏尔。其时陈敏尔作为习接班人的说法四起。不过到2022年二十大上，陈敏尔没有入常，平调到天津，接班无望。

现在在国际上，人们都笑话“习近平挺谁谁死”，比如最近参加完北京九三阅兵的尼泊尔总理奥利，回国就被民众轰下台；去年7月孟加拉总理哈西娜到北京会晤习近平，返国后也下台，并搭机逃离首都达卡。还有其他的例子，比如叙利亚的前总统阿萨德。

在中国国内也一样，只是早晚的事。有马兴瑞的覆辙，获习近平到重庆力挺的袁家军，可能也挺不了多久。

笔者经历过中共官场，清楚知道那是体制性腐败。军工系统本身相对封闭，比一般的企业更腐败和黑暗。同一企业内的官员往往是腐败共犯，一荣俱荣，一衰俱衰，所以袁家军也免不了受到航天系统窝案的牵连。

习的军工帮被一窝端

现居美国的学者吴国光曾将习近平在中共二十大上起用进入政治局的五名军工系高官，称为“军工五人帮”：分别是从陝西省委书记升任副总理的刘国中、从辽宁省委书记升任副总理的张国清、从浙江省委书记调任重庆市委副书记的袁家军、新疆自治区书记马兴瑞以及从山东省委书记调任中组部长的李干杰。

其中马兴瑞和袁家军曾任职航天科技集团；张国清则曾任中国兵器工业集团总经理；刘国中在华东工程学院炮弹系毕业后，曾进入中国第一所航空炸弹制造工厂工作；李干杰是清华大学核能技术研究所核反应炉工程与安全专业毕业，曾在中共国家核安全局工作。

目前除了马兴瑞失去新疆要职，今年4月中组部长李干杰与中央统战部长石泰峰职务异常对调，有关李干杰不妙的传言四起。

马兴瑞最终如何被处置未定局，但更重要的是，这几人所代表的背后一伙军工势力，目前已被一窝端。

习近平起用军工帮，原因是欲以军工重器和美国争霸。然而就像习军改中一手打造的军中重器火箭军，爆发腐败窝案或不忠丑闻一样，习的这个军工帮已是烂透，并且其实20年前就烂了。现在这些人即便是习自己拿下来的，也会被反习势力作为攻击的藉口。只是目前各派为了维持暂时的政局稳定，又涉及权力斗争的平衡需要，军工帮大部分人被低调处理。但一连串的清洗过后，换上的人照样腐败，中共专制体制的病谤不除，不久之后将有一个危机的总爆发。

※作者为独立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