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记忆与集体沉默 六四镇压36周年的全球回响

2025年6月4日，在台湾台北举行的1989年天安门广场镇压36周年的守夜期间，标语牌写着“勿忘六四”。（图片来源：Annabelle Chih/Getty Images）

据《美联社》报道，6月4日天安门大屠杀36周年当天，北京天安门广场气氛紧张，犹如普通工作日，这正是中共想要塑造的“正常化”状态。1989年，以大学生为主的和平抗议活动在邓小平的命令下被血腥镇压，士兵开枪驱散人群，数百甚至上千人死亡，包括不少士兵。

中国共产党长期以来试图将“六四”从国民记忆中抹除，禁止公开纪念和讨论，并彻底清除网络上与此相关的内容。如今，这种禁令已延伸至香港。曾在社交媒体上宣传白色小蜡烛的前区议员陈锦锦（Chan Kim-kam）透露，6月3日被海关质询，仅因她在Instagram上发了一张蜡烛图，并写道：“六月，我们不该忘记。”

目前，台湾是中华文化圈中唯一能合法举行六四纪念活动的地区。台湾总统赖清德（Lai Ching-te）在Facebook上表示：“专制政府选择遗忘，民主社会选择铭记。”当晚，台北自由广场聚集了数百人参与烛光守夜，现场展示了曾在香港大学竖立的“国殇之柱”的模型。许多香港抗争者已流亡至台湾，其中一些寻求庇护。

香港噤声，异议遭打压

曾是全球最大六四纪念活动所在地的香港，如今陷入沉默。维多利亚公园6月4日当天被当局以“嘉年华”活动取代，展示中国食品与商品。港府自2020年起禁止守夜活动，并以疫情为由逮捕组织者，镇压行动在2019年反送中运动之后愈演愈烈。

一位因安全考量以“Mimi”为化名的守夜组织者表示：“记忆本身就是一种抵抗。”她强调，年轻一代虽未经历1989年，却依旧关心这段历史。周三，一名活动人士林玉莲（Lui Yuk-lin）在地铁站被带上警车，目前下落不明。被监禁的支联会前副主席周幸彤（Chow Hang-tung）则宣布进行36小时绝食，以示悼念。

英国和加拿大驻港领事馆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纪念信息，但均遭审查。美国驻港领事馆则通过官网刊出国务卿马可·卢比奥（Marco Rubio）的声明，他直言：“中共积极掩盖事实，但世界不会遗忘。”

全球专制联手，记忆成为抗争形式

据《国会山报》报道，艺术家高兟（Gao Shen）因创作六四主题艺术品而被拘押。正等待法院以“诋毁中国英雄烈士”的罪名对他宣判。而他之所以面临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通过艺术提醒世人：北京当局近四十年来一直试图从历史中抹去。另一位艺术家陈三木（Sanmu Chan）则因在香港街头写下“8964”并模拟倒酒悼念六四被拘捕。

中国共产党自1989年后采取包隐蔽但有效的手段压制异议。从香港的国安法，到新疆对维吾尔族的镇压，再到借助联合国人权机制回避指责，中共不断与全球威权政权协调，弱化民主规范。正如许多观察家指出的，六四的教训并非“谨慎行事”，而是“压制并不可怕，世界会继续与专制合作”。

与此同时，记忆并未消失，而是在全球侨民中演化为一种数字抵抗。台北、温哥华与柏林的守夜活动，IPFS区块链上的虚拟纪念馆，透过AI与沉浸式装置重建的历史场景，都是新一代用科技对抗遗忘的例证。

正如台湾学者吴朗（Wu Lang）所说：“记住，不仅是为了铭记过去，更是理解今天香港与台湾处境的关键。”1989年学生的诉求——言论自由、反腐败、透明政治——至今仍未实现，但那些拒绝遗忘的人们，正在用全新方式继续他们未竟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