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自媒体人：期待下一次“六四”到来

2025年5月27日，90后自媒体人多伦多方脸（左）在六四论坛上。

随着六四36周年临近，自媒体人“多伦多方脸”出席了5月27日中国民主党加拿大委员会举办的六四论坛，针对2022年的白纸革命、六四事件，以及中国当前的政治与经济局势做了分析，在接受《看中国》采访时他还分享了他对中国民主化运动的观察与思考。他以年轻一代的视角，剖析了去中心化抗议的兴起、网络在抗议中的作用，以及中国民众在高压统治下的抗争勇气与未来展望。他的观点凸显90后一代对历史与现实的独特视角。

白纸革命：去中心化的抗争模式

多伦多方脸指出，白纸革命是中国民众在2022年11月爆发的大规模反对“清零政策”的抗议运动，其标志性特征是“去中心化”。这场运动起源于南京传媒学院学生悼念新疆乌鲁木齐火灾受害者的白纸行动，迅速蔓延至全国21个省份及海外多地。抗议者因言论受限，选择以举白纸作为象征，表达对严苛防疫政策的反对，这种无声的抗议方式被称为“白纸革命”或“A4革命”。

“白纸革命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去中心化特质，没有领导人，没有明确的组织，甚至没有固定的行动纲领，”方脸说道。“这是一种‘脑子一热’的运动，参与者出于共情和对高压政策的愤怒，自发走上街头。”他认为，这种模式是对中共高压统治的直接回应。在中国，公开串联抗议可能面临严厉惩罚，例如组织者可能被长期监禁，而普通参与者可能仅被短暂拘留。因此，去中心化的抗议方式降低了参与门槛，使更多人敢于表达不满。

方脸特别提到，网际网络在白纸革命中发挥了双重作用。一方面，中共政府利用网络加强监控，例如通过AI人脸识别技术追踪抗议者；另一方面，网际网络也为抗议提供了便利。“网络降低了组织抗议的难度，”他说。“我们在海外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平台，如Telegram，动员和串联，号召大家参与某个行动。”这种方式尤其受到年轻人的青睐，他们更熟悉网络工具，能快速传播信息并组织行动。

六四事件的启发与年轻一代的视角

作为1993年出生的年轻人，方脸对1989年的六四事件并无亲身经历，但他表示，六四对他而言是一种“启蒙”。他回忆，在国内时通过观看王丹、陈小平等人主持的视频，开始了解六四的历史和中国民主化的进程。“六四对我来说是一个民主的象征，是一次中国人勇敢的尝试，”他说。“虽然它最终失败了，但它展示了中国人追求自由的决心。”

与老一辈人不同，方脸和年轻一代对六四的态度更为乐观。“老一辈可能更多从怀念或悲观的角度看待六四，而我们看到的是希望，”他解释道。“我们不只是在纪念过去，而是期待下一次‘六四’的到来。”他认为，白纸革命与六四有相似之处，都是民众自发的抗争行动，虽然未能改变政治体制，但激发了人们的勇气，打破了对高压统治的恐惧。

经济困境与民粹主义的挑战

谈及中国当前的局势，方脸表示，经济问题是引发民众不满的关键因素。近年来，中国经济面临断崖式下滑，消费能力不足、产能过剩、通货紧缩等问题日益严重。2025年中美贸易战的加剧进一步重创经济，公务员薪资发放困难、失业率上升等现象屡见不鲜。“这些问题没有得到任何解决，”他说。“经济困境最终会转化为社会动荡，甚至可能引发‘下一次六四’。”

然而，他也观察到一个令人担忧的趋势：民粹主义的兴起。在中共的舆论引导下，部分民众的不满从反对政府转向仇视“境外势力”，包括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去年很多人还在批评中共，但今年却开始转向民族主义，”方脸说。“这是中共有意引导的结果，目的是扰乱民主化的进程。”他担心，如果这种民粹情绪持续发酵，可能导致社会走向极端，例如类似纳粹的意识形态，而非民主觉醒。

克服恐惧与培养抗争勇气

方脸强调，克服恐惧是中国民众走上街头的关键。“中共的高压统治让人们高估了抗议的成本，”他说。“一个人上街可能面临重罚，但当一千人、一万人、甚至百万人走上街头，成本几乎为零。”他以白纸革命为例，指出许多参与者并未受到严厉惩罚，甚至通过转发、点赞或了解相关信息等低成本行动，也能为运动贡献力量。

他认为，中国的民主化进程需要通过小辨模抗议逐步积累勇气。“白纸革命是一个号角，未来可能会有更多针对教育、工作条件等具体问题的抗议，”他说。“这些小抗议能让人们逐渐意识到，走上街头是有回报的。”他提到，过去的抗议，如六四前的学潮，也是通过长期积累最终爆发，当前的经济困境可能成为下一次大规模抗议的催化剂。

海外华人的角色与未来展望

作为海外华人，方脸认为自己和同伴在中国民主化运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我们在海外受到的压力和风险较小，可以利用网络号召行动，连接国内外的年轻人，”他说。他们的目标是通过现代化的抗议方式，激发更多人参与，推动中国社会的变革。

对于中国的未来，方脸保持乐观。“如果我们对未来没有信心，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他告诉《看中国》，“我相信，只要民众愿意走上街头，中国的民主化是有希望的。”他呼吁年轻人从小行动开始，例如了解历史、参与讨论，甚至只是点赞一条抗议信息，这些微小的努力都能汇聚成改变的洪流。

多伦多方脸的访谈揭示了年轻一代对中国民主化的独特视角。他们以白纸革命为起点，探索去中心化的抗议模式，并通过网络放大声音。面对挑战，他们强调克服恐惧、积累勇气的重要性。六四事件作为历史的启发，激励着他们期待“下一次六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