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多边主义渐行渐远

20国集团领导人已陆续抵达南非城市约翰内斯堡，准备出席在那里举行的领导人峰会。这是24年前建立的20国集团机制首次在非洲大陆举行领导人峰会，也是美国首次全面缺席峰会。如果说本届峰会轮值主席国南非已为峰会定下了优先讨论的重点议题，但本应在21日结束的联合国气候大会未能闭幕，而川普政府突然抛出的乌克兰战争停战方案也令乌克兰和它的欧洲盟友措手不及。使得无论是气候谈判，还是乌克兰战争都成为这次峰会不请自到的重要议题，也更凸显出川普重返白宫以来的美国，与多边主义渐行渐远的趋势。

2025年11月22日，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在约翰内斯堡20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开幕式上讲话。 AFP - LEON NEAL

应该说，本届峰会在南非举行有着极强的象征意义。不仅因为这是首次在非洲大陆举行的20国集团峰会，而且也是这个原本意在发达国家与新兴经济体联手共同讨论和处理国际事务的机制，将结束全球南方国家轮值担纲主办峰会的循环。在此之前，印度尼西亚主办了2022年的领导人峰会。2023年，印度接棒，担任轮值主席国后，巴西在2024年成为峰会东道主。2025年峰会接力棒抵达非洲大陆。但约翰内斯堡峰会之后，接力棒将重回美国。

但是，即将接棒主办下一届峰会的美国已经明确表示不派任何政府代表前往约翰内斯堡。这背后有自川普重返白宫后与南非政府日益紧张的双边关系。川普政府自上任以来一直批评南非政府尤其是政府有关土地改革的措施是对当地白人族群的歧视，而南非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后期才逐渐走出推行了半个多世纪的种族隔离制度，但白人社团掌握大部分土地的局面仍未彻底改变。

在双边紧张关系因素之外，则是川普政府与当前推动艰难的公共话题。作为全球南方的重要成员，南非政府将缓解发展中国家日益沉重的债务问题作为这次峰会的优先议题。根据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的数据，发展中国家的净负债总额在2024年已经达到31万亿美元，在全球债务总额中所占比例从2010年的16%上升至31%。尽管许多国家的债务在本国国民生产总值总值中所占比例远低于发达国家，但这些发展中国家为所承受债务要付出的利息却远高于发达国家。换句话说，就是让这些发展中国家不堪重负的更是为这些债务要付出的利息。

南非总统府将本届峰会的主题定为：团结互助、平等，可持续。因此债务，能源转型以及人工智能都被列入本届峰会的讨论日程，然而，无论是援助发展，还是气候变迁背景下的能源转型，都不是川普政府最关心的话题。在川普政府看来，本届峰会的优先话题与美国的政治观点背道而驰，因此拒绝与会。不仅如此，美国还施压主办国，要求不得在美国缺席的情况下发表峰会共同声明。如果坚持要发表声明，也只能是以主办国名义发表。南非总统两天前不点名地表示，没有任何国家有权向他国施压恐吓。南非外长也表示，不会听任缺席峰会的国家决定其它国家是否在峰会上决定发表声明或是采取某些措施。

但尽管如此，峰会是否会按照常规发表共同声明，或者以何种形式发表还是未知数。法新社21日发自约翰内斯堡的消息引述外交途径和政府途径消息指出，与会国家代表已经在数日的紧张谈判之后，达成了一份共同声明文本。但是，以往采用20国领导人声明的标题有所改动。目前尚不知道具体是何名称 ;

美国政府缺席约翰内斯堡是川普领导下的美国处理国际事务时，进一步脱离多边主义的体现。这次南非峰会在巴西联合国气候大会未能如期闭幕的背景下展开，川普政府也未派任何政府代表出席巴西气候大会。而就在此时，川普政府日前公布了一项意味着让乌克兰以领土换和平的方案，并逼迫乌克兰政府在美国感恩节也就是27日以前接受，否则将停止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援。这项和平方案显然事先并未邀请乌克兰参与谈判和制定，乌克兰的欧洲盟友也表示对此并不知情。参加20国峰会的英法德三国领导人及欧盟领导人在20国集团领导人峰会之余，与七国集团成员日本和加拿大代表会晤，展开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