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大停电：排除网络攻击还有什么原因？

西班牙电网运营商已排除网络攻击是周一（4月28日）导致西班牙、葡萄牙和法国部分地区大规模停电的原因。

西班牙电网公司（Red Eléctrica，REE）运营总监爱德华多·普列托（Eduardo Prieto）表示，初步调查结果发现“控制系统中没有任何干扰”，即无迹象显示遭到攻击。葡萄牙总理路易斯·蒙特内格罗 （Luís Montenegro）前一天也表达了相同看法。

但停电的具体原因仍不清楚。

电网运营商周二（4月29日）表示，在获得具体数据之前“无法得出结论”。西班牙首相桑切斯（Pedro Sánchez） 表示，调查人员正在努力查明原因，然后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这种情况不再发生”。

目前有关停电当时状况的资讯仍在陆续披露，各界亦出现多种推测。

专家告诉BBC，这可能是由多次故障所引致。

以下是我们已知的资讯以及尚待解答的问题。

图像来源，GETTY IMAGES，2025年4月28日，西班牙格拉纳达，三名行人手持蜡烛在西班牙全国大停电期间行走

停电是由可再生能源引起的吗？

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在周一晚上表示，当时相当于60%需求的15吉瓦（GW）电力在短短五秒钟内“突然从系统中消失”。

电网运营商的运营总监普列托在周二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西班牙西南部发生了两次“断电事件”，相隔不到一秒钟，该地区有大量的太阳能发电。

西班牙电网运营商可能所指的是，当电力公司发现电力供应和需求不匹配可能导致不稳定时，会暂时断开连接以保护其系统。

然而，桑切斯后来表示，停电“不是再生能源过剩的问题”。他指出，当时并没有电力供应不足的情况，在事发前几天，电力需求一直相对较低，属相当正常水平。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前尚不清楚，尤其是许多电力供应系统经常出现故障，不仅仅是可再生能源，这种大规模的停电平均每年在世界某个地方就会发生一次。

电力供应与需求之间的失衡会改变电网频率，欧洲和英国的频率为50Hz。

若电网频率偏离这个窄幅范围，就有可能损坏设备。

牛津大学的汉娜?克里斯汀森（Hannah Christensen）教授表示，“大型企业检测到频率超出容忍范围时，会离线以保护设备。”

她补充说，如果许多公司在短时间内同时这样做，可能会产生“连锁效应”并导致大规模停电。

但在可再生能源方面，运营商有非常准确的短期天气预报，可预测何时会有风能或太阳能过剩，从而相应调整电力供应。

克里斯汀森教授表示，可再生能源与化石燃料相比，确实面对“间歇性（intermittency）”带来的不同挑战，但这属已知问题，并有计划应对。

她表示，“有点困惑的是，这不应该是不可预测的。”

斯特拉斯克莱德大学（University of Strathclyde）的基思·贝尔（Keith Bell）教授表示，“如果系统依赖于太阳能和风能，设计系统时已会反映这一点”，暗示可再生能源的额外供应对于电网不会是突如其来的事。

他提到，西班牙在风能和太阳能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并且有长期的天气预报系统来预测天气及其影响。

“各种系统都会失败，”他补充说，“无论是再生能源、化石燃料还是核能，事故总会发生。这就像所谓的‘瑞士奶酪模型’（Swiss cheese model），当系统中的漏洞不幸重叠时，就会导致事故发生。”

图像来源，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马德里，人们在行动电源商店外排队

与西班牙与法国的电力联网有关吗？

西班牙电网公司表示，电力骤降导致西班牙和法国之间的电网互联跳闸。

电网或国家之间互联，有两种基本技术：一种是标准的交流电输电线路，另一种是日益普及的高压直流输电（high voltage direct current, HVDC）线路。

贝尔教授表示，西班牙有一条七年前已启用的高压线，经过充分测试。

伊比利亚半岛常被称为“电力孤岛”，因为它仅依赖数条通过比利牛斯山脉（Pyrenees）电网线路与法国连接，这意味着它容易受到故障影响。

西班牙首相桑切斯表示，由于与法国和摩洛哥的连接网线以及天然气和水力发电，后来电力得以恢复。

是否与“罕见大气现象”有关？

葡萄牙电网营运商“国家能源网络”（REN）否认了周一流传、据称由该机构发出的一则声明，该声明称大规模停电是由罕见的大气现象所引致。

该条以葡语撰写的信息指出，“由于西班牙内陆地区出现极端温差，导致特高压输电线（400 千伏）出现异常振荡，此现象称为‘大气诱导振动’。”

“这些振荡导致电力系统之间的同步故障，导致欧洲互联电网连续出现干扰。”

然而，REN发言人布鲁诺?席尔瓦（Bruno Silva）周二接受法新社访问时澄清，“并未发布这份声明”，但未有提供进一步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