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雯胡骁案(2)检方控孙 伪造州长签名

纽约州长前副幕僚长孙雯（Linda Sun）与其丈夫胡骁（Chris Hu）在布碌崙联邦法院的审判周四（13日）继续进行。当日共五名证人出庭，检方重点展示了孙雯在州政府内部“压制台湾外交往来”、利用关系“违规取得褒奖状”、以及“伪造州长霍楚签名邀请河南政府代表团”等多项证据。

一、证人：中、台相关事务多仰赖孙雯决策

首位出庭作证的，是前纽约州长办公室行政机构（Executive Chamber）的政府间事务助理秘书佩登（Sarah Paden）。该行政机构由协助制定行政政策的核心幕僚组成，而孙雯则是部门中负责亚太裔事务的官员。佩登作证表示，凡是涉及华裔或亚太社群的议题，“部门同仁都会向孙雯征询意见”，因为她被视为“专家”。

呈堂文件显示，无论是中国驻纽约总领馆与州政府的接触、台北经文处在前总统李登辉辞世后询问州府是否发唁电、或台湾社区完成口罩捐赠后的官方致谢，都最终由孙雯决定如何回应。

在辩方律师询问是否了解中国与台湾之间的敏感性时，佩登指出，州政府确实有一份列出可能与美国利益冲突的国家或地区清单，其中中国自2020年1月起被列入，但台湾并不在列；对涉及中国与台湾的敏感议题，“政策并不明确”。她明确表示，州政府从未制定“忽视台湾”的政策，对台事务一向采取蚌案研判。

检方提出多封往来邮件，显示台北经文处的多项请求被交由孙雯处理，但多遭延宕或冷处理。2020年4至5月间，台北经文处主任Jacky Kwan多次致函州政府，包括“捐赠口罩20万个”、希望安排与副州长通话、及发布官方感谢等，Kwan在信中指出：“美国台湾社群持续询问，为何台湾捐赠纽约州后，未见州政府任何公开致谢？”然而，孙雯以“我打电话给她”“稍后回复”等理由延后处理。

最终，在Kwan再三跟进后，孙雯安排了一次副州长霍楚与台湾方面的私人通话，以表达感谢，但未有任何公开声明。呈堂文件并显示，孙雯建议霍楚幕僚长Jeffrey Lewis“让通话简短轻松，因为我们不会发布任何公开信、推文或声明。”

二、证人：孙雯多次阻止州政府参与台湾活动

第二名证人Jessica Pover负责州长邀请信与褒奖状审批。她指出：所有涉及州长名字的邀请、褒奖，都需经系统记录与审批。她表示自己不熟悉亚裔社群事务，凡涉亚裔活动“都交由孙雯决定”。

2019年10月，台北经文处邀请州长库默参加双十节活动。Pover提交给孙雯后，孙雯回复：“不派代表、亦不回讯”。

同年蔡英文总统过境纽约举行官方晚宴时，内部电邮显示，孙雯深夜仍急于确认州长是否被邀，并在得知州长未安排出席后回复：“完美!”

2022年4月21日，州长办公室收到将5月8日至15日定为“台湾裔美国人传承周”的请求，孙雯建议“不予发布”。

三、褒奖状审批负责人：孙雯违规拿褒奖

第三名证人为州长办公室传播部副主任Heather Lomeck，负责褒奖状审批。她说：褒奖审批存在一套完整流程，一旦有人反对即停止。然而，孙雯多次要求“不要为台湾活动发褒奖状”，却频繁为中领馆相关活动申请褒奖，包括：2019年10月1日“中国日”庆典褒奖状；2019 年中共建政70周年褒奖状（并要求“装框”，以便她代表州长出席中领馆活动）；2022–2023年中国新年褒奖状。

更重要的是，孙雯从州长离职后（转往劳工厅任职），2023年1月3日仍私下要求州长办公室职员绕过系统，为她的父亲与叔叔申请褒奖状，准备在生日宴会上颁发。

内部电邮显示她对职员说：“请给我你家地址，我要寄点小礼（treats）给你。另外，我的爸爸和叔叔的星座一样，我想在他们的联合生日派对上向他们每个人宣布。”

Lomeck证实，这样的请求“不合规、不应透过私人邮件提出”。

辩方律师在交叉盘问时，试图将责任推给该名后来退休、不常遵循规范的职员，“问题出在不遵循流程的职员，而非提出要求的一方。”但Lomeck指出，孙雯任职多年，完全知道谁比较容易绕过流程，“孙是刻意找上她”。

四、前幕僚长：两份河南代表团邀请信 州长签名是伪造的

第四名证人是霍楚州长前幕僚长刘易斯（Jeffrey Lewis）。他透露：部分外国使团会由副州长代为会见。2017–2019年间，河南政府多次寻求与副州长会面。

检方呈现关键证据：2020年1月，前河南同乡会会长张富印从中国返美时，被国土安全部（HSI）在JFK机场扣查手机。数据提取后发现：2018年3月26日、2019年9月18日，两封“霍楚签名”的河南政府代表团邀请信均为伪造。

刘易斯作证表示，他跟随霍楚10年，“对她签名极为熟悉”。信件不仅签名有问题，信件抬头格式亦不符合规范。

河南代表团会议议题广泛，包括农业、科技、食品加工、留学、旅游、缔结姐妹州等广泛的话题。Jeffrey表示，副州长无法在短时间内准备，他曾想取消会面，引起孙雯焦虑。

在交叉询问中，辩方强调孙雯在亚裔社区深耕多年，被各单位视为专家。她曾在孟昭文办公室任亚裔联络员，在库默时期也是重要亚裔幕僚。疫情时承受巨大压力，需大量采购 PPE（个人防疫用品）。孙雯“能把事做完”，是努力的职员。

总体而言，昨日庭审的证词勾勒出检方的主论述：孙雯长期利用州政府亚太事务“专业门户”的角色，压制台湾外交接触、强化与中领馆往来、滥用公务系统申请褒奖，并涉入伪造州长签名。庭审仍在持续，更多内部往来与手机内容预料将在后续数日陆续曝光。